Astra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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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no水仙向】平行线·[2]

  查尔斯·多里安并不像一些人猜测的那样出生在一个刺客家族里,他的父亲是名普通的法国权贵,母亲则是位巨贾的女儿,据说他们是在某个刮着大风的清晨,在塞纳河中央一艘侧翻的渡船上一见钟情的,起因不外乎牵扯到以后的多里安夫人,再以后的佩塞克夫人(也就是他妈的原姓) 和“谁把谁从冰冷的河水中救上来”这一英雄救美的故事。
  
  “不要怀疑你的老父亲,查尔斯,我看上去像是那种被女人救的人吗?”
  
  “亲爱的亚历山大,你在对我们可爱的儿子说什么呢?”当时的多里安夫人快乐地扛起两箱佣人刚刚采买回来的新鲜土豆问他。
  
  不过查尔斯在十来岁,也就是他爸那个病秧子回归主的怀抱后就开始愈发的怀疑此事件的真实性:毕竟除了身体素质以外,他并不认为那条每次打附近经过都得让人捂住口鼻否则有极大可能性会被熏到呕吐窒息的河能提供什么一见钟情的条件,按老多里安先生的说法分析来看,他们俩当时应该被恶心晕厥然后双双沉尸河底才对。
  
  但从二位父母婚后不到半年就生下了他这一事实来看两位结婚的原因那真是一目了然了。
  
  “我更相信酒后乱性这个说法,不过依我父亲的力气来看,保不齐还是我母亲强上了他。”
  
  “住嘴,我不想知道更多了,谢谢。”米拉波微笑着打断他。
  
  由于老多里安先生的身体问题,童年时期的查尔斯并没有多少机会跟着父亲接触外面的世界,反倒是被佩塞克夫人带在身边,跟着家里的商队云游四海见识了不少世面,他之后四处游历的爱好(包括带着小亚诺一起跑遍非洲)应当就是这个时期养成的。
  
  就这么满世界的漂啊漂,查尔斯终于成年了,在他生日的当天晚上,佩塞克夫人兴奋而又感叹地灌了他整整五瓶酒,然后等第二天查尔斯从宿醉头痛的噩梦中挣扎出来的时候,他那位力能扛鼎的母亲早就带着自家商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和多里安家这么些年来被打理的红红火火的产业,啊,还有这座庄园。
  
  “母亲说她终于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第二春了。”查尔斯在加入兄弟会后的某一天这么对自己好奇的好友兼导师说到,然后在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她现在在北美那边过的挺好,前几年娶了一个小她二十岁的丈夫。”
  
  以上,叨逼叨这么一堆就是为了说明查尔斯见过很大很多的世面和各种新鲜玩意儿,不过大概这并不包括不了这一次的类似事件。
  
  比如他家“普通的,正常的”地下训练场是怎么多了一堆横七竖八的红衣士兵尸体的,比如这个满身血的刺客是从哪里出现的,比如这个人腰上别的剑为何莫名眼熟。
  
  淦,那不是圣殿骑士那边拿着的伊甸圣剑吗!我是不是又要被扔去外交了!
  
  然后,这个人说话了,意义十分不明。
  
  “剩下的人我已经处理好了…东西也拿回来了……把这个交给特蕾内,她会明白的。”
  
  男人跪坐在地上,眼神都失了焦,虚弱到几乎只能发出气音,腰背却还是尽力维持着警戒的姿态,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从怀里拿出一份大半被血液浸透的信封递到了同样跪着可能是想要把他扶起来但无处下手的刺客学徒手里。
  
  “大,大师QAQ”学徒发现查尔斯下来的时候简直像看到了亲爹一样差点就哭出来,哆嗦着手举起那封信。
  
  亲爹按住走到自己身前的比雷克握住枪柄的手对他摇摇头,“是盟友。”
  
  哦,这么说是绿色的。鹰眼视觉中依旧显示这一片白的比雷克没放松警惕,但还是配合地后退了几步,另外两名资深刺客看他这样,也就整齐地回到了地下训练场的阴影里不见了踪影。
  
  查尔斯接过信封妥帖地收好,同时吩咐学徒用最快速度把医生叫来,自己则蹲下身子扶住开始打晃的神秘男子,对方的伤太重,不赶紧接受治疗可能撑不过一个小时。
  
  男人奋力抓住他的手肘,似乎是想说什么,只是这次张嘴就吐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液,他怔了怔,却是勉强笑了出来,被蓝色风帽遮盖的头渐渐垂了下去。
  
  ————
  
  本来裁缝和医生应该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职业,本来应该是——或者说在福德医生的眼睛花的还不厉害的时候是这样的。
  
  芙洛伊尽量不去看在外翻的皮肉下缓慢渗出的红色液体,试图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手中浅黄色的羊肠线和细细的的圆针上,但她失败了,佩塞克家的小女儿永远不是什么善于集中注意力的好学生。她在心里念叨着不要看不要管,但就像是任何一个被告知“请不要想象一头大象”的人一样,芙洛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它们就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抖抖索索地往那些狰狞的伤口上挪。
  
  头晕,眼前发黑,耳鸣,手指麻木,负面状态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芙洛伊身上,她现在只能庆幸从小开始的缝纫训练让她的手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忠实的工作下去。
  
  说实话,她觉得在刺客这行再做下去迟早把自己作死,然后墓志铭上就会留下一行字贻笑千年:因晕血产生的副反应而被敌人正面捅死。
  
  还有哪个刺客会和她一样死的这么窝囊吗?不会有的。芙洛伊吸入一大口空气然后屏住呼吸,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唤回逐渐流失的神智,不过这清醒只维持了片刻就被新鲜的血腥味打回原形了。
  
  “你看起来很不好。”埃克斯把一块凉毛巾按在她脸上,很贴心的给鼻子留了条缝。
  
  “……眼睛,埃基,眼睛,我他妈不会透视。”芙洛伊虚弱地说。
  
  埃克斯尴尬地把毛巾往下移,另一手松松地扶住芙洛伊的腰以防她缝到一半突然失去同步“你要是还晕可以选择看亚,呃,看他的脸。”
  
  “好主意埃基,然后把他的伤口缝的乱七八糟对吗。”
  
  埃克斯闭嘴了。
  
  不过芙洛伊还是看了看这位重伤患的脸,顿时心理上感觉好多了,“哎……幸亏我是个颜狗……”
  
  埃克斯茫然地偏偏头。
  
  有伤患颜值精神上的支持和埃克斯物理上的支持,芙洛伊终于在彻底瘫痪前完成了所有伤口的缝合(其实需要缝的也没几个),然后转头就厥在了埃克斯怀里。
  
  人生的里程碑,感谢维克多先生的付出。——之后她这么评价这次手术。
  
  埃克斯把捂着嘴按着胃的搭档拖到临时充当手术室的客房沙发上,然后被支使去找外面等的要上火的查尔斯。
  
  而事实上,最上火的并不是只有查尔斯一个人。
  
  ————
  
  两个大人的衣角刚刚消失在地下入口的瞬间,几个年轻人就迫不及待的把格里姆围了起来,叽叽喳喳地想要问出训练场上发生的什么事能把这位自诩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刺客吓到。
  
  “我和弗兰克正在刷地板的时候,那些尸体就这么冒了出来,突然的,凭空出现的那种。”脸色还是有些难看的刺客咽了咽口水说道“当时还有一个人没有死,想要攻击弗兰克,我猜他是想逃跑,但是弗兰克正好挡了他的路。”
  
  “尸体???”马丁嗷一声叫了出来。
  
  “你们不会把什么机关刷出来了吧?”朱利安甚至想要下去围观。
  
  “难道就没人问一下可怜的弗兰克吗!”捏了捏鼻梁,格里姆在心里为估计暂时动弹不得的弗兰克默哀了三秒,睁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埃克斯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于是本着同胞爱迟疑地问了一句“那弗兰克还没死吧?”
  
  “这倒是,因为有一个男——”
  
  “肯定的吧,看格里的样子就知道人肯定没事,况且不是还有会里的菁英在……”发觉格里姆的眼神越发和善,芙洛伊很知趣的闭了嘴。
  
  “事实上我没看到那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就连我意识到他存在都是因为他杀掉的那个圣殿骑士倒下发出的声音。”格里姆环视众人,语气显得有些无力,“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人是个刺客,但我从没在会里见过他。”
  
  但按理来说这并不成立,亚诺忍不住看向格里姆前襟上溅到的血液,他和自己不一样,这位少爷可是刺客家族的独子,从记事就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虽然年纪并不多大,但对会里不少成员(包括亚诺)来说都是货真价实的前辈,除非因为出任务而耽搁了见新晋成员的机会,要不然他就连谁家新养的宠物都能叫得出名字。
  
  而像格里姆所说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而不被发觉,那实力显然不是什么新手学徒能拥有的了,况且现在连人都不认识……
  
  “别想了,是咱们法国的成员,袖弩真真儿的装护手上呢。”格里姆斜了一眼又想说话的芙洛伊迅速截断了她的话头,“单袖剑,没有其他的了,我看了一眼,现场尸体上起码有十枚幻影箭,根根命中脑袋,还有一个插在……那里,噫,看着就疼。”
  
  芙洛伊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撇撇嘴,然后把顺手塞到腰包里的那枚幻影箭还给了它的原主人。
  
  年轻人对这种高能事件的兴趣有增无减,不过他们暂时没时间继续讨论下去了,比雷克一阵风似的从地下刮上来,扬手在空中一摆不知道给谁下了命令,头也不回,眼神也没留一个地又刮出了大宅。
  
  “孩子们,毛巾热水和干净的剪刀,亚诺,去把福德医生留在这的医药箱拿过来,一会都拿到二楼第一间客房!”
  
  芙洛伊难得的注意力没有被瞬间消失在原地的亚诺吸引走,独属于专业裁缝的眼力让她在瞥见屋主怀中人的一刹那就呆在了原地,作为纯度很高的颜狗,她粉人家独子(的脸)已经粉了快四年了——从第一次看到全脸开始计时——所以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不会把亚诺认错,那么估计除了查尔斯比雷克,就是她自己了。
  
  而这也是她愣住的原因。
  
  “是亚诺。”震惊过度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因为担心搭档并没有立刻执行命令的埃克斯茫然地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节,他当然开了鹰眼,但才被开发出不久的能力没来得及让他看清所有细节,除了大宅内数个绿色和白色人影他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也没发现。
  
  女孩片刻便恢复如常,要不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和眼睛里深藏的兴奋,埃克斯几乎会以为刚才都是自己的错觉。
  
  “你说什么?”
  
  芙洛伊提着裙摆站在楼梯中央,回过头去看他“查尔斯叔叔抱上来的那个人是亚诺——不,应该说那个人和亚诺长得一模一样!”她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几乎。”
  
  埃克斯和拎着热水跑来的朱利安一同呆住了。
  
  和亚诺,一模一样的神秘人?
  
  
  
    TBC.

从这里开始,每一段的叙事时间可能都不按顺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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